爱流泪的狐狸精

美a足b · 发表于 2009-3-17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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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流泪的狐狸精

走了太久

　　我小心地端起杯，啜了一小口红酒，像是怕烫伤。高脚杯里的液体红凄凄的，像一册沉甸甸的记事本。这是一个漩转吧厅。每2小时，漩转一圈。
　　八年前，我和皓是在这里分手的，我们说好了，漩转一圈，我们就离开。附带分手。
　　两人面对面座着，中间隔了一支刚插上的白玫瑰。
　　一滴泪水滑过我的脸颊，掉进了酒杯里。二滴，三滴——。当数到第5滴的时候，我端过酒杯对皓说“请你喝下这杯酒，让你记住我为你流过的眼泪。”
　　在这个漩转吧厅里，皓曾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过：8年以后，他会来娶我。
　　那时候的我们还年轻！还不懂得时间的空间可以包容各种分手的理由。
　　我们在这里演绎了一场从相识，相恋，分手的爱情故事。如果说善始善终，这也算是合情合理。
　　我是一个没有太大思想的女人，安于现状，除了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丰厚的薪水，偶尔也写写文章，每次收到皓的邮件我就写，有时候写，我们之间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没这福份﹔有时候写，那两只龟仔快生龟BB了。不咸不淡，毫无热情。
　　一个深冬的早上。乌仔终于不顾主人的情意，双双离家出走。我和皓也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那两只乌龟是皓留给我的，一男一女。皓那是我和他。什么时候我们成了龟仔了，我自嘲。而在当时我们却欣欣然，满脸的得意。
　　他知道上海想他。那又如何！
　　我狠狠地吸了口烟，换了个坐姿。
　　皓离开我，已经8年了。
　　皓走后下了一场雪，大雪覆没了他离去的脚印，在这8年里，我像是一只受伤的蜗牛，躲在自己縳织的躯壳，残酷的的摧噬着自己有些削弱的灵魂。
　　我在等皓。皓说过8年以后他会来娶我，他不会骗我的，我知道！
　　我所在的这座城市没有亲人和朋友。性情的孤僻和清高注定了我将一个人孑影相随。情感的天空在走过一季灰冷雨天之后，爱情仿佛是悬挂的星辰，让我想靠近却又缺乏足够的勇气。我想我是对于往事无法释怀。我常在梦中看见皓扬着阳光般灿烂的傻笑向我走来。醒来，枕边有泪。
　　总会有杂志社同我约稿。与我生活唯独不同的是，文章落笔皆为喜剧结局。也许是自己的爱情世界太苍白吧！积福祈祷也好，无病呻呤也好。
　　我居住的地方，要穿过一条幽静，优雅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法国梧桐，郁郁葱葱。梧桐树下有一家装修别致的“香水精品屋”。时而会有几缕清香淘气的溜出来。我很少进去，我的独居仿佛是对我身边所有男人的一种讽刺。
　　下着雨的街道湿湿的，一朵朵伞花点缀着城市的阴冷。有人在雨早分手，有人在雨中相识。
　　林就在这个雨天走进了我的故事里。
　　我沿着街道走在回家的路上，出租屋那灰蒙蒙的屋顶，尖尖得刺向天空，让心有些疼痛。
　　我久久的停伫在精品屋的橱窗前。玫瑰色的锦缎上裹着两枚湖水绿的玉佩，透过微薄盈亮的玻璃层，摇散出一圈圈淡淡的绿波，晶莹剔透，抚摸着脖子上有些发热的玉佩，我的眼里湿湿地。灌满了一种咸咸的液体。这枚玉佩是8前的那个情人节，桅子花开着大朵大朵白的花，皓送给我的；我永远也忘不了，皓给我戴上去时，他那在阳光下笑弯的耗子小眼睛，捧着我的脸对我说“可恶的狐狸精，我在用它拴住你，一生一世，那么深情，执着。这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可他离开我8年了，在这8年里，他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般，残忍的把我拒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而我无时不在想恋他，梦中，梦醒。他固执的个性，即使在爱情上也丝毫不减。
　　“小姐，你不买别阻着我做生意。”
　　多么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是皓，真的！太像了，耗子小眼睛，倔强的鼻子，耳朵，笑起来嘴角挑起的玩世不恭。我的眼泪梨花带雨般落在湿湿的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小水花。我强烈思念皓的疯狂让我有些神志不清了，既会拿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和皓做比较。我根本没有勇气去承受这种心醉的局面，捂着脸，跑开了。
　　“小姐，小姐”我听到身后一阵紧急的追赶脚步声，我当时一定太激动了。跌坐在家门口。失声大哭。我感到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肩膀上。暖暖的！
　　“可以进去坐坐吗？”他微笑着，纯凈的眼睛里居然还有一丝缅腆，我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我想我当时太需要抚慰了，要不，我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进我的是家门呢？
　　“有些零乱，很好，有家的感觉。林”跌坐进木藤椅里，脸上扬着一丝无谓的浅笑。雨后细碎的阳光满一屋，我真的以为是我的皓回来了。我怔怔地望着他，眼神有些呆滞。很长一断时间，我意识到失态了。
　　“你应该喝些水。”我转过身，泪水掉在手心里，凉凉的。
　　林离开的时候，天有些黑了，下着雨。这是个雨水特别多的季节。我送他到门口。他盯着我脖子上那枚玉佩的神情。让我有些短促的心动。
　　很久，以后，林走了。
　　每天经过那家精品屋，我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我知道我的皓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只不过在寻求一点微薄的慰藉罢了。
　　浴室里的镜子，上面布了一层细密的水珠，玉佩紧紧的贴在胸上，锦绳有些褪色了。8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它的主人，可他是如此的蔑视我的感情，轻视我的存在，这仿佛是一场无望的爱情，我却投入了太多的认真和热情。
　　一天。黄昏。经过精品屋。
　　落日的余光照在金手镯上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我的心似是被人击了一下。抽搐着疼痛“再美丽的东西，如果不好好珍惜，终会落成遗憾，正如：爱情。
　　我不由的掉下了两滴清泪。我知道玉佩被一个情人买去了。因为今天是情人节。他会不会像当年皓那样的深情，真诚呢？我不知是该给这对情侣祝福，还是为他们痴痴担忧。至少他们现在是快乐的。就如张楚嘴里唱得“这是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8年了，让人心痛的是：玉佩终究没能圈锁住两个人，我不知道是自己没有把握住擦肩的缘份，还是缘份根本不属于我。
　　两个人在一起是需要缘份和福份的，或许我和皓之间少的是后一部分吧！
　　我沿着街道走，若有游离，我实不能承认会有些难过，多多少少那是为了林，我实在不是那种如此忘旧的人。正如我对皓多年来的怀念和向往。
　　远远的。一个人影靠在门坎上。一点点优雅的书香味道，倚着门的身躯充满了无力感，在阳光下那样纯情的笑着。皓？那一刻，我几乎是冲过去的，不是！我有些摇摇欲坠。是林！
　　“璇，情人节快乐”。子暄充满磁性的声音。
　　“请你不要用这个字眼称呼我！”我一脸的受伤。打开林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一道绿光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那是一枚玉佩。“一个人的脖子上只能圈住一枚玉佩。”我把玉佩还给了林。径直走到钢琴前。完成第1811遍<<昨日重现>>的演奏。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把思念寄给窗外的风。我看到林的眼里有一滴掉不下的泪，没有玫瑰花，香槟酒，蜡烛的情人节使得整个房间有点凄凉。林埋进木藤椅里，略带一点颓废。“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林低吟。我感到我的手颤抖了一下。有盈而不落的泪。。“他在哪里？”我没有出声，是啊？他在哪里呢？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向风询问他的消息。
　　凌晨三点钟。屋外吹着冰凉的风。林走了。我大哭一场。为皓？为林？为自己？
　　我想：一个人为了舍弃放任爱的权力，确实需要很多的艰强，很多的思想努力。
　　我知道林还会来的，我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在我心里的斤两。不过，那不是爱情。我想。
　　从那以后，林经常都会来陪我，有时候整晚都在我那。我喜欢林从背后拥着我入睡的感觉，我喜欢枕着他的肩膀，听他的心跳声！我们就这样相拥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林说“我不要你的人，只要你的心，纵然你是一只狐狸精，也是一只让人心醉的狐狸精。”很多夜半醒来，以为是我的林回来了，泪如泉，落在林的肩膀上。，林紧闭的双眼微微的颤眨着，让我知道他没睡着，这个男人，真让我感动，我开始不明白，这眼泪为谁？为林？为皓？
　　那一夜，月白风清，我告诉林：皓是个很好的男人，林的眼里有明显的妒忌，我避开他受伤的眼睛。我一直用彻透的语言切割自己的心痛，从最初到最后地一点一滴。那时，我太小了，18岁，我想是个坏女人，受了打激，只会抽烟，喝酒，喝碎了，就跳到桌子上又唱又跳。皓走过来，轻轻的把我抱下来，我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了。
　　我和皓在一起了。那一晚，正是我的男友阿航的死际。
　　空闲的时间里，皓总是为我煲一锅汤，皓说：璇，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皓说他在那天把我从桌上抱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我在皓的精心照顾下，渐渐开始胖起来，脸上有了光泽，粉红粉红，多了几丝韵致。我总爱坐在窗口弹钢琴曲给皓听，桅子花开的大朵大朵，院子里飘着清新优雅的香味。林，你知道吗？我很爱他，很爱！可他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他离我远远的，让我找不到他。8年了，我找了他8年了！可他到底在哪里呢？我泣不成声。林轻轻地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我像是一只小动物紧紧的蜷缩在林的怀里，这么多年来聚积的疼痛和折蛰，这一瞬间，在这个深爱我的男人面前，化为放肆的眼泪一起跌落在林的胸膛里。
　　一天夜里。很静！很静！看着熟睡的林，我又想起了皓，于是披着件单薄如纱的丝织外套，是皓送给我的，弹奏第1999遍<<昨日重现>>.月光如水，琴声如流水，叮当！叮当！林如一只受伤的糕羊，冷冷的望着我，他的眼光冷的像一束寒冰，逼得我无法正视。我能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宽怀他的伤害呢？
　　我颓然无言。
　　良久，林抓起外衣，摔门而去。目视他的背影，我清楚的看见某种珍爱的东西被撕扯成断断续续的碎片。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心痛和内疚，我知道这一次我深深地伤害了林的自尊心，就如当年，皓也曾深深的伤害了我。我想起了自己初见那枚玉佩被买走的心情。“幸福需要用心的经营。”
　　月亮悄悄的退隐到云层深处，露出丝丝细细的亮光。
　　夜，静的可怕！
　　他会原凉我吗？他还会回来吗？
　　我有些想念他了，有些在意他的出现了；我期待着那充满无力感，优然的身影倚在我的门坎上；我会时时想起林在阳光下冲着我傻笑；我总是恍惚得感到林的存在，他打着赤脚在房间里飘来飘去的踪影和温暖的笑容；枕边似是留有林刚刚离去的余温，我的泪水在深夜里无声的悄然滑落。
　　天空有风的早上，我在阳台上种了一棵桅子树。
　　桅子花开的时候。皓回来了。
　　就像电影里出现过的无数次的镜头。清晨，头发凌乱，穿着睡衣的女主角，打开门，看到一个风尘扑扑的男人，目光暧昧的的望着她。
　　“璇，你成熟多了！”那么熟悉，充满磁性的声音，我僵住了。
　　“跑遍了大半个地球，最放不下的始终是你，璇，还好吗？”我想说我过的很好，可眼泪如涓涓流水，泣不成声。皓紧紧的抱我拥在怀里。
　　我们在一起鸳梦重温了几天。皓送给我一条白金钻石项链，言意是委屈了我，神情似是赎罪。一条钻石项链启能等同于我的爱情。我拒绝了。他永远不会明白爱一个人的意义。
　　我说“皓，如果还行，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忘掉过去的伤痛，你留下来，好吗？”
　　我想这是多余，说这话的时候，皓已经睡着了，或许他是在装睡吧！他说过他的秋天的马，冬天就要来了，他唯有不停地向前跑。他注定是我的滑铁卢，可我连宣战的勇气都没有。
　　对于皓的再一次离开，我神情莫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手臂太短，腿太细了，想要抓住一定会很费力。
　　最怕不分明的四季，最怕不真实的感情！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那种安静，无数的空虚和寂寞千穿万孔的钻进了生活的空隙，我觉得整个人像喝光的啤酒瓶，空洞洞地，不着边际。
　　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
　　每天经过那间“香水精品屋”金手镯依然闪闪发光，映出林离开时忧郁的眼里略含的一丝怨恨。
　　入冬了，夜晚，风凉凉的，挟着几分湿意，这个季节让人很懒，我整晚缩在被子里不愿出门。起身关窗，路灯下，熟悉的身影，是林！我感觉得我的心要跳出来了。他怀里的桅子花，大簇大簇的开放着，让他看上去显的很小，他的充满诱惑的无力感，玩世不恭的笑容，削瘦了许多。
　　“这些天我一直在测量你在我心中的重量，我用了七七四十九个小时的时间来考量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承受力去面对你躺在我怀里为另一个男人流泪；我在测试自己如果没有你，我能否活的很好，但我失败了，我想得很清楚了；你不是说你每天清早酲来希望闻到桅子花淡淡地花香吗？我情愿做你的花仆。我要陪着你一生一世，哪怕你在每个夜晚视我而不见的在深夜里为另一个男人弹奏曲子，哪怕我真的只是一个影子。”我扑进林的怀里，放声大哭。多少年来寻寻觅觅的辛苦在这一刻。在这个温柔呵护我的男人面前，聚集成巨大的委屈，飞流直下。
　　“是为我吗？”我拼命的点头。
　　夜深了，我依在林的怀里，贪婪的吮吸着林身上散发出独有体香和手指间淡淡湮草味。林轻轻地解开我脖子上的锦绳，又轻轻的系上了，他知道，我并没有睡，我笑了，会心的笑了。他我心里都明白：一个人的脖子上只能圈住一枚玉佩。林很小心的用锦袋把那枚玉收藏起来，放在我的枕边。
　　有人说，女人爱收藏首饰，每一件首饰代表一个男人，不管他的动作是娴熟还是笨拙，笑容是真诚还是敷衍，至少为你费过心思，那么足够让你记住一辈子。能让自己多年珍存的记忆，是值得珍藏的瑰丽。林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感动，幸福的人。
　　我想我该给那个买走玉佩的人以真心的祝福。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的身体里倾注了林留下了激情和灵魂。
　　因为——。
　　很爱！很爱！
　　梦里。皓微笑着向我走来，在我的身边，林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巴刀 · 发表于 2009-3-17 18:50

这个和“洗脚”那篇一起看更有启示。
人性，有时候就是一个字－－－贱！越得不到，越撕心裂肺。
好，未必是真的好，是因为以为好！得不到就以为好。
真的好，未必以为好，得到太容易就不珍惜。
古今中外，盖莫如此。

喀秋莎 · 发表于 2012-3-21 09:47

看看是啥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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